我俩就这样坐着，一直到了深夜。
谁都没有主动说要先离开。
今天晚上的一分一秒，好像都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独立时间，说了很多以前的事，以前的话，蒋妍哭了笑，笑了哭，我也是烟抽了一包又一包。
直到火锅店的服务员笑着走过来道：“两位您好，我们要打烊了。”
蒋妍站起来，微醺有点跌跌撞撞的，站在火锅店门口哈了一口气，临海冬天还是有点寒冷的，瞬间变成了白雾。
她看了看我，又看了看夜空，整个人伸了个懒腰，又像是去拥抱夜色，看着街道上已经逐渐熄灭的霓虹说道：“店铺都会打烊的……咱俩看样子也一样。”
蒋妍把手插在口袋里，特别认真的看着我：“陆遥，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。不许撒谎。”
“嗯，你问。我对路灯发誓保证说真话。”我心里沉甸甸的不是滋味。
我知道蒋妍今天请我吃饭，是心里放不下。
但她已经有了未婚夫，喜帖都发了，我还答应过她父母，从此不再纠缠蒋妍了，阴差阳错，兴许我们本就不该是同一个世界的人。
我能拥有的那几年美好甜蜜的大学时光，已经是上天对我一种恩赐了？
蒋妍看着我说：“你那会为什么要和我分手？是因为有了新女朋友，还是因为别的？”
离开蒋妍之后，我因为喝了酒，没敢开车，就一路慢慢朝着家里走去。
我没有正面回答蒋妍的问题，我不能说，也不能让蒋妍去恨她的父母。
她的父母想让蒋妍未来过上好日子，没有错；
蒋妍喜欢我，也没有错；
我爱蒋妍，傻逼似的把她放在心里六年，也没有错；
现在她回来了，要结婚了，是个人都有追求爱情和幸福的权利，也没有错。
这一切都应该画一个句号。
既然画了圆满的句号，那我就不应该让这个句号，再变成让人遗憾的问号或者感叹号。
所以，我只说了一句话，也特正经，也算是回答：“蒋妍，我爱你。”
蒋妍看了我好一会，笑了笑，把已经坏了的手机塞进我怀里：“得了，你这些话，还是留着回去骗那个等你回家吃饭的姑娘？”
她朝着远处走去，朝我挥了挥手：“别送，我自己打车。”
就像朴树唱的那样：这是一个多美丽又遗憾的世界……
等我到了家走过幽暗的楼道，心里有点懊恼，自己个真是大傻x，一时冲动把手机扔锅里，临时有事怎么办？
这不还得花钱再买新的？
我进了家里，家里黑乎乎的一片，我开了灯，就看到米澜躺在原本属于我的沙发上睡着了，光着脚蜷缩成一团。
茶几上放着几个盘子，可能是怕凉了，还用碗扣着。
可能是听到我换鞋的动静了，米澜揉了揉惺忪的睡眼，从沙发上起来，就要晕头转向的忙活：“禽兽，手机坏了吗？给你打电话没声音，后面就彻底打不通了。吃饭了吗？饭都凉了，我给你热热……”
我看着这傻姑娘说，我吃过了，不用热了，手机下午掉水沟里了，明天买新的。
米澜点了点头，我躺在沙发上，她试探性的趴在我旁边，小心翼翼侧着脸的看着我。
就像路边的野猫，稍有为吹草动，她就会跑开一样。
我出奇的没有推开米澜，主动抱住了她。
米澜的身体在我怀里微微一颤。
我说：“等休息了，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？”
这样的话，我以前哄蒋妍的时候也说过。还真让蒋妍说中了，有些话还是留着回来哄小姑娘……
说完，我就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。
米澜连忙安慰我：“傻瓜，我陪你出去玩就行了啊，你哭什么啊哭，小孩一样啊？没人陪你玩你就哭，像个没长大的傻子似的……”
第二天一早清醒过来，和米澜一起吃早饭，不过看着挺奇怪的红烧鱼我还是没敢下嘴。
律师没了手机，总觉得缺了最重要的东西。
吃了饭，我第一时间就打算去买了个新手机，米澜也嚷嚷着要和我去。
新出的鸭梨十二代，六千多个大洋。
我付钱的时候那叫一个心疼，一个手机和我那套Amani西服差不多了。
不能干这么混不吝的事了，要是我妈知道了准得心疼的批评我，这么一个小盒子，她得养多少鸡鸭鹅呀？
见米澜摆弄着我的新手机，我觉得她对新手机特有兴趣，她用的手机也旧了，我了指柜台，特财大气粗的说：“看上哪个了，爷给你买一台！”
“太阳从西边出来了？”米澜哼了一声：“我才不要你的。”
我说，旧的不去，新的不来，这款就不错，还有是新出的天空蓝，挺适合你。
米澜抱着新手机，爱惜的看了好一会，犹犹豫豫再三，又让柜台服务员收进柜台里，说：“太贵了，浪费。你用新手机是因为工作，我又没有工作用不着。”
她又拉着我去找老板，把我的旧手机递给老板，试探性的问：“老板，这个旧手机能修好吗？贵不贵呀？”
“手机还可以，具体得打开看看，应该是泡了水接触不好了。”
老板笑着赞叹道：“先生有个会过日子的爱人啊。”
米澜脸红了一下，咯咯直笑，挽着我的胳膊小声说：“瞧见没有？咱俩多般配，就连老板都看出来我是你爱人了。禽兽，你今天晚上睡着都得偷着乐醒。”
我呵呵一笑：“老板，你看错了，这是我远方表妹。”
米澜气呼呼的嘟了嘟嘴，在我腰间软肉上掐了一把。老板见我俩腻歪，笑了笑没吭气。
和米澜分开，我在车上打开新手机，一看好几个未接。
从昨晚上开始，梁曼曼开始给我打了个两个，看了看时间，到了半夜三四点，又给我打了几个，我心里琢磨有毛病，半夜给我打什么电话？
然后期间也有米澜的，还发短信问我回不回来吃饭的事。
早上有老刘的，可能见我没开机，还发了条短信问我：“你上次去司法局开会，有没有碰见过环亚的律师？你帮我打听打听，环亚那边谁接的昌荣集团的案子？”
我想起来见过两面的那个女律师了，焦莉莉。